真的不是開玩笑。
一個人拎著行李前往陌生的國度,居然在到職簽約的第一天就出狀況,換做是任何人都會直接取消錄用吧,想到這裡我的頭上連冒冷汗,分不清到底是身體的疼痛還是內心的恐懼。
太幽默了。
沒有退路的退路
怎麼辦?我內心開始推敲各種可行的方案,第一種在機場找緊急醫療服務的方案已經證明不可行,接下來就是狂喝水,但是這個方法根本不知道何時見效,還是說乾脆打給公司,延後會面時間算了?
恐懼、焦慮、疼痛等情緒不斷影響著我,讓我無法做出判斷。
短短一個小時內,我已經灌了兩公升的開水,喝到都快吐了。
就這樣在飲水機和廁所兩頭跑後,狀況仍未緩解,但時間已經不知不覺來到早上八點。從導航來看,現在就必須從公司出發,這下子我被逼得不得不做出決定:到底是繼續在機場喝水好呢,還是直接前往公司求救?選擇後面這條路肯定會直接打包回家吧?但是實在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了。
我進入廁所,看看鏡子前的自己,臉好蒼白。
「管他的,就賭一把。」我對著自己說。
於是我走出樟宜機場,招了一輛計程車,直接出發去公司。而現在是八點四十分。
運氣也是一種實力
我躺在後座,直接和司機大哥表明身體不適,希望他在路程中多多包涵。也不知道是出於好心還是怎樣,他口頭說好,但是卻一直想和我說話,想要緩和我的情緒。
「你還好吧,不是不是要先去看醫生啊?」
「哎呀你的口音,是台灣人吧?哈哈哈」
「哇,不容易,你這個地點,是新加坡有名的工業區喔!」
「是要去上班還是開會啊?」
去你的。
我真的很想這樣說,但是痛到連出聲的力氣都沒有,下腹部不斷地絞痛著,感覺肌肉不斷被拉扯扭曲一樣。
突然之間,痛的地方轉移了。
從下腹部…跑到尿道?
現在可好了,變成只要想上廁所就會痛到不行,同時還要憋尿,三個小時前狂喝水的後遺症開始出現了,因為一開始石頭塞到尿道,結果無法正常排尿,現在感覺一來了整個人很想死,偏偏又開在新加坡的高速公路上,騎虎難下,莫此為甚。
事後回到台灣看了醫生,根據他的說法,如果身體的疼痛能夠分等級的話,腎結石大概是疼痛等級最高的那種,僅次於生產的疼痛,而我居然硬撐了好幾個小時,真是不可思議。
好不容易撐到了公司正門,看著氣派的大門口與司機的笑瞇瞇要錢嘴臉,我滿腦子想的就只是趕快找廁所。於是乎衝進公司大樓和總機交代來意後,馬上跑到廁所釋放一番。
就在用力的一瞬間,「咚」的一聲,一粒石頭掉出來。
我傻在原地,差點尿撒在褲子上。
瞬間,一切的疼痛都消失了。
我望著那粒0.5公分的黑色尖銳顆粒,久久說不出話來。
「這到底是什麼巫術」我苦笑著,儘管臉色依舊蒼白,但是這一刻讓我懷疑前三個小時發生的一切是否為一場大鬧劇。尼采說過:凡殺不死我的,必使我更強大。照這個邏輯的話,我應該有變強大一點了吧?

事後在新加坡玩了三天,去了很多地方
人資經理在十分鐘後下樓,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大媽,講話乾脆又豪氣,我們很快的完成了簽約手續,正式開始我的第一份工作。
「哎呀,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累,是不是坐半夜飛機的影響啊?今天就這樣吧,快回公司安排的旅館休息吧。」她安慰道。
臉色蒼蒼白白、神情恍恍惚惚,在我搞懂發生了什麼之前,現實的巨輪就已將我往前推進。
凡殺不死我的,必使我更強大。
What does not kill me, makes me stronger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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